过纱窗洒落,温柔地铺在桌面上。她目光停留在那一圈圈木纹上,发了会儿呆,然后才缓缓打开包,拿出电脑和笔记本。
&esp;&esp;一边喝着咖啡,她一边修改着论文;感觉累了,又翻开了阅读器,打开那本加了书架却难以静下心来读的关于住房驱逐的书。
&esp;&esp;她进入了一种接近心流的状态,似乎是因为江燧和她正共享着同一个时空。
&esp;&esp;而江燧站在吧台后,反复走神,连着失误了几次。
&esp;&esp;接近晚饭时间,店里的客人渐渐散去。
&esp;&esp;江燧摘下围裙,洗了手,走到时之序身边,轻声问:
&esp;&esp;“想吃点什么?我今天提前下班。”
&esp;&esp;时之序正读到一段相当沉重的段落,一时没回过神来,“啊?”了一声,眼神有些游离。
&esp;&esp;江燧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坐下来。
&esp;&esp;“不用了,”时之序合上阅读器,动作干脆,收进包里,“我就是来找你说几句话,说完我就走。”
&esp;&esp;江燧盯着她,眼神深了几分,没说话。
&esp;&esp;她用水壶给自己续了杯水,喝了一口,压住心跳,借着这短暂的停顿在脑海里迅速理清思路,才抬头望向他,开口说:
&esp;&esp;“对不起,江燧。”她深吸了一口气。
&esp;&esp;“当年……分手得太突然,没解释清楚,离开的时候也没跟你道别。我知道那时候你一定很失望,甚至恨我。我太自私,包括一开始对你的态度也是。”
&esp;&esp;“其实当时我留了一封信,或许你看到了吗?”
&esp;&esp;江燧眉头微皱,沉默了片刻,声音冷静却带着些许疏离:
&esp;&esp;“没有。”
&esp;&esp;时之序咬了咬唇,眼神低垂,心里的结似乎又紧了几分。
&esp;&esp;“那封信主要是想解释,出国这件事其实和你无关,我不是因为要摆脱你才离开的——”
&esp;&esp;江燧却突然开口,打断了她:“如果,是现在呢?”
&esp;&esp;她一愣,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,抬眼望着他,眉头轻轻蹙起:“什么现在?”
&esp;&esp;江燧望着她,眼神里带着一种让人琢磨不透的深意,话语还没落地,他的情绪已经先走了一步。
&esp;&esp;“如果是现在,你也会走吗?”他语气平静,却慢得像是咬着每个字在说:
&esp;&esp;“如果一切重新开始,你还会走吗?”
&esp;&esp;时之序怔住了,一瞬间几乎忘记呼吸。她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——也许曾在梦里,她听见他问过,每次她的答案都是一样。
&esp;&esp;但这是现实。
&esp;&esp;“对不起,”她轻声说,语调平稳,“现在你都快结婚了——”
&esp;&esp;“我没有。”江燧打断她,声音冷静得近乎锋利,一刀切开空气。
&esp;&esp;“昨天是帮朋友的新开的婚纱店拍宣传照,女生只是朋友。”他盯着她的眼睛,继续说:“我现在单身。而且我也知道,成昶和你交往过,但已经分手了。”
&esp;&esp;空气像被按下暂停键。时之序怔怔地看着他,试图理解江燧现在的意图。
&esp;&esp;他的意思是——要和她重新开始吗?
&esp;&esp;可他没有说,只是静静看着她,指尖轻敲了一下桌面。
&esp;&esp;她心里忽然浮出一个念头,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脱口而出:
&esp;&esp;“你是想报复我吗?”
&esp;&esp;江燧脸色微变,感觉心里的火又窜起来,但极力克制住了,只用坚定的语气回应道:
&esp;&esp;“时之序,我没有这么幼稚,也没那么无聊。”
&esp;&esp;她在话出口的下一秒便后悔了。
&esp;&esp;没错,即便是九年的时间,也不能把江燧的本性和底色翻转过来。
&esp;&esp;就像她一样,修炼了几年自认为有所进步,不会再无端地开始一段恋情又贸然地结束,学会亮明真心、坦诚以待了,可本性难移,一旦感到失控,还是怀疑,还是逃开。
&esp;&esp;两人之间的气氛忽然变得沉重而紧张。
&esp;&esp;时之序避开江燧的目光,那里面没有一点玩笑的意味,但她感觉再待下去会彻底乱套,大事不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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