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月骤然的止声而显得风声更躁。

&esp;&esp;“说什么？”陈婉咽下蜜饯，问道。

&esp;&esp;“说、让儿臣奉给您，由你代享也是一样的。还说劳您侍奉夫君，让儿臣视您如母，她没福气，但您的福气还在后头呢！”

&esp;&esp;江见月扫过陈婉恬淡面容，将果脯恭敬奉上，“婕妤，您好好用。”

&esp;&esp;天色暗沉，唯她眼角新月闪出一点光华。

&esp;&esp;“婕妤？”江见月又唤一声。

&esp;&esp;“好……”陈婉从江见月手中接来碟子，柔声道，“妾会尽人母职责，照顾公主，不会辜负姐姐的。”

&esp;&esp;“端清依母命而来，这厢先告辞了。” 一方小铜碟子，四只素手握着，江见月迟一刻撤手，福身离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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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“送盘膳食的事，殿下让婢子去便罢了，这一通好走。左右您又不入殿中，白累的自个手脚冰冷。”

&esp;&esp;回来路上，落起了雨。

&esp;&esp;虽沿途宫人送了伞，但到底路远，等回到椒房殿，身上小片衣衫都湿了。阿灿从宫人手中接来洁净的衣袍给江见月换上，让人赶紧送暖炉过来。

&esp;&esp;“孤得将膳食亲奉给婕妤，才是孝心！” 江见月摩挲指尖，还有方才端握铜碟的触觉。

&esp;&esp;“那得亏婕妤出来了，若不出来，您又不进去，如何奉给她？”阿灿将茶水端来。

&esp;&esp;“她当然会出来！”江见月接过茶盏，打量握盏的手，仿若还是方才端铜碟的一瞬。

&esp;&esp;“为何？”阿灿好奇道。

&esp;&esp;江见月饮了口茶水，没再说话，只让阿灿去灵前看看是否需要续香。自己靠在榻上阖目休息。

&esp;&esp;为何？

&esp;&esp;一个身怀龙裔的婕妤屈居第五殿中，若当真与世无争便该在第三殿安分待着，如此欲盖弥彰的谦退无非是要搏一个低调贤良的名声。

&esp;&esp;有如此心思的人，怎会让一个嫡公主干等在她宫门前！

&esp;&esp;更遑论当场验膳这般失了和睦的举措。

&esp;&esp;江见月还在摩挲指尖。

&esp;&esp;这一趟为的就是这点触觉。

&esp;&esp;陈婉神色如常，但接碟的手在发抖。

&esp;&esp;见其面而惶恐，闻其话而打颤，她分明就是亏心于阿母。

&esp;&esp;江见月睁开双眼，验证了这一下午来的猜测。

&esp;&esp;可是陈婉又做了何事呢？

&esp;&esp;这些年她同母亲相处，确有几分真心的。

&esp;&esp;【“姑娘快走，陛下要杀都督，夫人听到……已、已被灭口……】

&esp;&esp;江见月又回忆当日侍女报信说的话，意思很清楚，阿母是听到赵徵的话才被杀的。

&esp;&esp;所以当日阿母入了菡萏台？

&esp;&esp;香将尽，江见月起身续香。

&esp;&esp;“婢子只是瞧着陈婕妤脸色确实不太好，万一出殿站在风口上染了风寒，届时反惹陛下恼您。”阿灿随江见月转来到灵前，将清香奉上。

&esp;&esp;江见月续好香，在梓宫旁跪坐下来，方道，“你也听出来了，父皇格外珍视陈婕妤。”

&esp;&esp;大行皇后丧仪期间，除了六忌，饮食原也有规制。虽说各宫暗里加些餐食只要明面上过的去，也不算什么。但是如此明晃晃地违制赐膳，便是压根没有顾忌皇后颜面。

&esp;&esp;阿灿默了默，低声道，“陛下看重的是婕妤腹中的龙裔。”

&esp;&esp;江见月想起那日自己伏在母亲胎腹上听手足的闹腾的动静，眉梢隐了一点笑，伸手抚摸梓宫，“当初医官说阿母和陈婕妤怀的都是儿郎，好事成双。如今剩她一枝独秀，是该看重些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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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“你慌什么？当日永成侯府中的人都已经死绝了，死无对证。若非这厢你自个与阿母说，便是阿母都难以想到那日是你在屋外。阿母见到你们那会，当真以为你是礼佛才回的。”

&esp;&esp;夜色寂阑，烛火摇曳。

&esp;&esp;兰林殿中，退了侍者，舞阳长公主扶着女儿坐在榻畔，正给她开解。

&esp;&esp;“一个半大的姑娘，她能想到甚！多来是真的梦见她母亲方来看你的，再不济便是来示好的。你瞧瞧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