紧接着,温予白呼吸一窒,看见极其香艳的一幕。
世界四:权谋文里背叛废太子的溢奶小太监
另一边。
混杂霜雪的厉风肆虐, 急速浩荡的行军队伍中,骏马飞驰着踏碎暗冰。
为首的沈聿眸底的猩红透着骇人暴戾,立体俊美的异族眉眼低压。
他薄唇抿成锋利直线, 骨节分明的手指裹着浸血绷带, 却将缰绳攥得纹丝不动。
近乎失态地驱马向前奔驰, 腰间赤玉螭龙纹玉佩随坐骑剧烈晃动。
全然不见向来漫不经心的傲贵威仪,周身气压深沉得可怕。
沈聿嗓音低哑:至平城还剩多远?
回殿下, 百里有余。随军的大太监战战兢兢,生怕触了殿下的霉头。
沈聿沉声道:命后方加快速度。
话音裹挟着不容置疑的冷意。
见殿下铁了心今日就要抵达平城,跟着日夜兼程的大太监也不敢劝, 只得应声。
大太监已数年未见主子这幅模样了。
偏偏这回, 又因安然小公公而起。
甚至,殿下宁可舍弃此番回京的天时地利, 忤逆齐国公的拥立之意, 也要执意奔赴平城。
大太监有些摸不准主子的心思。
要知道, 自三年前那次犯病后,殿下便严令禁提安然二字, 更广召方士巫师入行宫驱祟。
分明是将安然视作善妖邪之术的祸端。
事实上,重生的沈聿收到暗卫密报, 听闻安然细作身份。
以及往昔自己对其无度的纵容与偏执的占有欲, 男人脸色难看至极。
沈聿素来寡欲薄情, 狠厉果决,从未被人以情欲牵制。
思及那次旖旎梦境中反常的失控,他眸光阴冷, 几近断定此人施了魅惑人心的邪术,不免猜忌是太后一派暗中指使。
然而,几日前。
许久未犯的瘾症毫无征兆地发作。
沈聿狭长凌厉的眼眸危险地眯起, 额头沁出虚汗,体内另一股意志裹挟着零碎的记忆疯狂地冲撞神志。
沈聿头疼欲裂,记忆中东宫沉寂压抑的朱墙黛瓦间,却映出两重迥异的年少光景。
先皇后忌辰雨势滂沱,帝王敕令在先,偌大皇城无人敢祭奠。
恰值贵妃诞下皇子,圣谕赐宴,宫中丝竹盈耳,觥筹交错,一派欢腾。
东宫昏暗逼仄的密室内,上方是私自供奉的简陋牌位。
少年沈聿的面容冷若佛窟剥落的彩塑,鬓发被暴雨冲刷得凌乱,一袭玄色劲装颇为狼狈地湿透。
他席地而跪,背脊绷如寒刃,后背横七竖八的洇血处是顶撞父皇罚受的可怖鞭伤。
面前铜盆纸钱残烬堆中,余几点未熄的微弱火光。
秋雨潮湿的阴冷水汽弥散,本该是独跪至天明,周遭景象似猛烈一晃。
与之同时。
沈聿在回忆中猛然被震离躯壳,悬浮于虚空之中,以旁观者视角经历同一场景下的另一份记忆。
密室内檀木牌位肃然矗立,鎏金刻就的名讳在烛火中忽明忽暗,三柱香笔直插在青铜鼎内,静谧地燃烧。
旁侧耳室的屏风后。
漂亮得不可思议的小美人猫儿似的圆眸噙着泪意。
瞧着怯生生的,好像随便一吓唬就会僵直身子,害怕地闷声啪嗒啪嗒掉眼泪。
可此刻,他却无视少年沈聿面无表情的威压,红着眼眶正努力拱进沈聿怀中。
柔软的发丝都蹭得乱糟糟的,还沾上了沈聿衣襟的水渍,额头碎发一簇一簇的,像一只懵懵破壳的小鸡崽。
少年沈聿嗓音艰涩低沉:别闹。
倔强猫猫不听。
混着诱人低嗅的甜香,有些婴儿肥的脸蛋嫩乎乎的,透着熟透气息的浅粉水蜜桃似的,委屈吧唧地贴了过来。
殿、殿下,咬吧
胆小的美人瑟缩着仰起小脸,都不敢睁眼,似乎怕疼得厉害。
娇生惯养的小猫深谙殿下的隐秘趣味,总爱在毫无防备时衔咬他脸颊软肉,利齿碾过细腻肌肤,温热的呼吸裹挟着酥痒,总烧得他耳尖发烫。
而且还有点痛。
泪眼婆娑的小猫委屈巴巴,但咬了就要用晚膳,也、也要准许太医给殿下的伤口上药
少年沈聿神情一怔。
又莫名对上了笨蛋小猫的思路。
倏尔,如铅云般沉重而浓烈的悲戚被冲淡。
冰凉雨水与污血交杂的后背上早已麻木的道道鞭痕,突然如烈火灼烧般产生疼痛的觉知。
少年沈聿心脏酸胀得发痒,他手臂收紧。
紧到虚空中的沈聿感同身受般拥住了柔软温暖的体温。
软乎乎的。
还有猫儿似的委屈哼唧。
陌生得令男人小臂不自然的僵直,心下罕见地乱了方寸。
不待沈聿细想。